DFT終於告一段落,毫無懸念地遇上浪荒,只好拾起五月開始的手記,正好給自己些時間沈澱一下。

bali

最近在社群媒體上看身邊的朋友一個個去峇里島渡假衝浪,想起距離上次造訪峇里島已過去一年。

滑過每則充滿渡假風情的動態的同時,除了羨慕那無盡般的浪面外,還有種莫名的惆悵「屬於我的這些時光被我收藏到哪裡去了?」 仿佛這些片段沒有被紀錄在貼文裡頭,亦或是剪輯進當下主流的短影音,就彷彿他不成存在一般,儘管我清楚他們有好好的被我紀錄在限時動態、手機相簿裡。

「為什麼至今都不願我認為美好的當下完整記錄下來?」這問題從來沒有間斷過的反覆困擾著我,為此我嘗試透過文字反思,試圖拼湊出這一現象的全貌。

stories

發佈限時動態24小時後,將自動消失的這一核心設定,自推出來便深得我心,它精確的抓住了我「總想說點什麼,卻不願為其負責」的心態,彷彿不管是值得開心的、憤怒的,抑或是失落的情緒,睡一覺起來便不復存在,種種特性讓我使用起來感到格外的輕鬆,一躍成為我近四年來最常用來作為向外抒發的管道。

而正是強烈依賴限時動態的情況已病入膏肓,限縮了我對於紀錄當下的媒介選用、想像。

dreams

一般來說我通常不會記得夢境,更不會特意將它記錄下來,除非這個夢境過於真實,而夢境中也真真切切的反映了我在現實生活所遭遇的困擾。

夢境中的我在開車前往某處的路上偶遇了一個朋友正在走路回家的路上,出於好意我想要提供他順道一程,但礙於車道擁擠無法臨停,我選擇掉頭一趟,接送對方回家,而我也確定對方已經認出我的車輛外型。

但在掉頭路程中,意外發現一個陌生的浪點,浪況不錯!正當還在糾結是否下水感受之際,我已經抓著浪板、踏向沙灘,準備划向浪頭,把朋友正在走路的事實拋在腦後。後門、起撐、加速、收板一氣呵成,依稀還記得一些夢境中的畫面🤩

不確定過了多久,才想起我之所以掉頭的目的,於是簡單整理收拾後便出發追了上去,但朋友早就已離開那擁擠的街道。 我撥通電話,一如既往的開始在打迷糊仗試圖掩飾自己為了衝浪把對方忘的一乾二淨的尷尬情境,但無論我開啟什麼話題,都只能得到電話另一頭重複且冰冷的「掰掰」。

competitive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在意社群媒體上每個人的衝浪動作,若是一些知名的衝浪選手,好比MF, EE,好像還說得過去。 問題我已經病態到連朋友的、隨機滑到路人甲乙的衝浪限時動態我都可能會螢幕錄影下來,一幀一幀的去看有哪些細節自己可能沒有做到,哪些又是我做得更好。甚至在意起對方的浪齡、衝浪的頻率等,試圖從這些可被量化的數字中,安撫我那說來羞愧暨可悲的攀比心態,為此我感到相當痛苦、更羞於和任何人提起。

Taipei

在一次和Joanne vuize 的聚餐聊天中,我第一次嘗試向別人提起我的痛苦,說明我是如何一步步把自己拉進比較的漩渦之中,每次發瘋似的一腳油門踩到宜蘭台東,每次下水都幻想這一次上岸或許就可以滿足,滿足之後便可以放過自己,好好享受衝浪當下,上岸之後也可以好好的把心思放在其他值得被關注的事情之上。但可惜每次都事與願違,上岸當下或許是開心的,同時也消退的很快,隨之而來的又是那看不盡頭的執念。

最近因為全台浪荒,被迫抽離衝浪好一陣子,這次為了參展DFT再次造訪台北,趁著開展前,偷了些時間開燈宜蘭報道。 或許因為太久沒有衝浪了,下水前我彷彿忘記了那縈繞在身邊且深不見底的執念,取而代之的只是「希望還記得怎麼起撐、希望肩膀手臂能多撐一會。」

上岸那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上一次台北與vuize大吐苦水時,他向我分享「球場中從容自在、享受比賽的人們」觀點,不過當時我還在自己的黑洞裡頭,其實也沒怎麼聽進去。

但經過這次被迫抽離衝浪,又再次回到海上我突然意識到,或許是我一直以來看待衝浪的方式用力過猛了。

conclusion

或許正向加速後接一個snap對一部份人來說可能就跟三步上籃一樣輕鬆? 但我很明確的知道這件事一直是我自衝浪以來給自己的一個制約,或許執念也由它而生吧。

謝謝衝浪這四年間提點的學長姐們朋友們,不管是我大凡神學長、正言學長動作上的提點、解惑,還有熱心在岸上幫忙紀錄動作、相互討論的朋友們,沒有你們,我今天可能也沒有辦法從我那灰暗又可笑的小圈圈裡走出來。 也向一路以來,因我被執念蒙蔽了雙眼所傷害到的朋友抱歉。 最後還得要感謝我大 Joanne,包容我隔三差五的彷彿毒癮上頭般往海邊跑去,謝謝妳做的一切💚

「朋友們,我先上岸喝口水休息下啊,待會見!」